Page 297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到时会有好办法的。骑驴看唱本——
走着瞧吧！
他独自驾车快到省城时，车辆渐渐多了起来，一辆接一辆的汽车，有的地
方甚至是挤挨得几乎没了空档。它们的尾灯，远远看去，像是一条从钢炉里流
出来的条条线材，弯弯地红红地向前延伸……他回过神来，本能地降低了车速，
保持同前车的距离。这会儿，他看了一下仪表盘上的时间是十一点半钟。
“嘟、嘟……”他的手机响了，不用看号码就知道是胡玲打来的。他按了

免提键，只听她说：“东东，你到哪里了？等你吃饭迟迟不到，都快把我饿死
了。”他回她话说：快了，估计再有四十分钟就到了。”
晚上十二点半钟，或是说凌晨零点三十分，他顺利地回到了他们在省城的
住处。
出了 16 楼的电梯，她已开了门，像女神一样站在门边等他。待他跨进门，
未等他把提包放下，她就把门“砰”的一声关了，跳起身，骑到了他身上，好
一阵撒娇啊……撒娇过后，她把他拉到了餐桌前。
桌上摆了一瓶法国小拉菲葡萄酒，两只高脚玻璃杯，一碟香菜拌虾米，一
碟烫花蛤，一碟鸭舌，一碟红樱桃，一个砂锅炖猪心，一盘油煎水饺，一盘韭

黄炒鸡蛋，一盘香菇菜。两个人的晚餐，显得有些丰盛。他在海城区政府食堂，
只简单地吃了一点，经近 300 千米的颠簸，胃里几乎已是空空如也。看到桌上
的酒肴食物，他的胃部骤然活跃了起来。他扑到饭桌前，自顾自舀了一小碗猪
心汤，“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你慢点，别噎着！又没人跟你抢，你猴急什么呀？看你那德行！”胡玲
嘟囔着坐在了他对面，给两人面前的酒杯斟上了酒，然后端起酒杯，走到他跟
前，拉着长腔——“老公……别急着吃啊！搞点情调嘛……”说完在他腮帮上

亲了一口，“当啷”一声，又用手里的酒杯和他端起的酒杯碰了一下，送到嘴
边抿了一口，坐回了原位。
他们边吃边喝边聊，喜笑颜开。不过，郑晓东还是神经紧绷，因为最近他
经历这样的场景实在太多了——开始，两人在床下打情骂俏，狂笑疯闹，尔后
上床，由柔情似水到翻云覆雨，几乎乐得翻天。而雨后刚见彩虹，她就“六月
天孩儿面，说变就变”，突然追问起他和“黄脸婆”什么时间离婚。如他稍有
迟疑或回答得不干脆，她就开始“孙悟空大闹天宫”马上撒泼。今晚这顿饭，
弄得不好，又是一场鸿门宴，他心里不得不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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