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5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闷 蛋

20 世纪 70 年代刚刚开始，一个秋末的一天早晨，在鲁西北马颊河畔的一

个小渔村李家埠，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令人不齿的事——
那天清晨，太阳像一个烧红了的大铁饼被托举在树梢上，金色的光辉透过
云雾散射出色彩斑斓的射线，在它周围形成了一个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彩虹，
起初浓重的雾气被它散发出的热量化作露珠洒落在浓密的树叶和庄稼地里的玉
米、高粱、番薯等农作物的叶片上，再经它撒下的霞光照射，像一颗颗五彩缤
纷、晶莹剔透的宝石，亮亮闪闪的，耀眼夺目。
此时，村里生产队的苟队长带领 20 几个男女青壮年社员，早晨出工在田
里收割玉米，正要收工回家吃早饭，迎面撞上了村里的“闷屁蛋”，但村人不
喜欢绕嘴，便都叫他“闷蛋”。只见他背着一只沉甸甸的柳条筐，足有四五十

斤重，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走路都歪歪扭扭的，想走得快一点但怎么也走
不快，只好拖着一双瘦短的腿，紧赶慢赶气喘吁吁地往村里走。
“闷蛋” 听起来不像人的名字，实际是个绰号，村里人都这么叫他，他
奶奶和爹娘都叫他的乳名“军军”。这一年，他只有 13 岁，短寸葫芦头，小
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镶在小脸上还算匀称，个子不足一米五，瘦骨嶙峋的，上身
穿了一件陈旧的褪了色的黑色夹层袄，肩头臂肘部还打了几块蓝色的补丁，下
身是一条陈旧得不能再陈旧只遮盖了大半个小腿的蓝色裤子，两个屁股蛋和膝

盖上分别有几个铜钱大小的破洞，右肩膀上斜挎了一个柳条背筐，装满了青草，
左肩膀扛了一只铁锹，将锹柄斜插在右肩的背筐里，锹头朝前，把背筐的重量
分担在两个肩膀上，即使这样，也还是把他压得够呛。
“唉，‘闷蛋’，你这是干什么去了？筐里装的什么东西呀这么沉？给我
看看。”苟队长说着就上前去拉他的背筐。
他一见苟队长和这么多人，不想跟这么多大人多啰唆，赶紧屁颠屁颠地小
跑起来，但怎么也跑不快，没跑多远就停了下来，结果累得“呼哧、呼哧”的
上气不接下气，喘出的粗气在他眼前被清晨的秋寒凝结成团团白雾，飘散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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