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6 - 鲁斌小说集

鞋 路

“过来，小伙子。我这儿需要水泥装卸工，你去不去？”一个小老板模样
的人招呼他。他怯怯地问了句：“干一天多少钱啊？”老板告诉他：“扛一包
水泥 5 角钱，扛的多挣钱多，最多一天能挣 300 来块钱哩。”这对他来说，太
有诱惑力了。他决定跟着去试试，就答应了小老板，可以去。
他被小老板用一辆四轮车拉到了一个工地上，此时已是十一点半了。和他
一起先后被拉来的还有近 19 个人，看上去他们都比他大。老板给他们交待，
他们的活是从拉水泥的卡车上，把一包一包的水泥扛到工地的仓储棚里，码起

来。一包水泥 25 公斤，从车那儿扛到仓储有 100 米距离。老板带他们到工地
食堂里，每人分发给他们两个馒头，一碗白菜粉条加了点肉末，让他们蹲在食
堂外的空地上吃，一大桶白菜汤放在空地上，随便他们喝。吃好以后就让他们
开工干活。
王辉吃过馒头和菜，喝了两碗菜汤，就和大伙一起去扛水泥包了。他看到
那些身强力壮的汉子，一次扛两包，不过，多数人还都是每次扛一包，但他们
都是来回小跑着。一个女工坐在仓储门口计数。刚开始，王辉还和他们一样，
来回小跑，但扛了十来包以后，就大汗淋漓了，他渐渐跑不动了，感到有些体
力不支，不得不慢了下来，而且越来越慢，到后来，扛着水泥包就像是扛了一

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走路都歪歪斜斜的了。下午五点钟时，三车水泥给
他们卸完了，记分员给他们结算时，他扛了 300 包，比最多的人少扛了 300 包。
他到老板那儿领了 150 块钱的工钱，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老板办公室，来到室外，
他看到一块平地，便将双肩包丢到地上，仰天躺了下来。领工钱时，老板告诉
他们，晚饭由他们自己到外面饭摊吃，睡觉由他们提供六个人一间的简易板房
居住，明天上午装卸泥土，半天 50 块钱，下午还有水泥车到，仍然计件卸水
泥包，希望他们留下。不愿意干的，可以走人，他们不勉强。躺了一会儿，稍

稍放松了一下，他就起来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工地外面，找了家饭摊，花了 8 块钱，买了两
只馒头，一荤一素两个菜，一碗西红柿蛋汤，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稍坐了一
会儿，他找了家劳保用品商店，花50块钱买了一套军用的包括草席、褥子、床单、
薄被、枕头等床上用品。回到工地的板房里，倒头就睡下了。第二天清早，他
从睡梦中醒来，腰酸背痛，感觉浑身像散了架，费了很大的劲才坐起来。睡在
他旁边的一位大哥见他这样，对他说：“小兄弟，你年龄太小，不适合干这种
下苦力的活，这样会把你累坏的，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别拼命累坏了身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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