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0 - 鲁斌小说集

罗溪遗梦

时常跟柳燕说：“没关系，你不要为钱的事发愁，更不能影响宝贝闺女读书。
不是常言说‘日子难过年年过，年年过得也不错’，咱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
过，我身强力壮的，缺钱了我自会想办法。”他除了开 12 小时的出租车，还
经常给突然有事的出租司机代开上三四个小时，挣点加班费。虽说身体有点疲
惫，但想到家里有个贤惠的婆娘，有个勤奋好学的宝贝闺女，他就觉得浑身有
使不完的劲。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你们的女儿会给你们争气的。”女儿刘莹的这句

话一直在他耳畔萦绕。在他的生活中，女儿是他最大的安慰，女儿从小就聪颖，
长得既漂亮又可爱，婴儿时人们都说她像个洋娃娃 ，到了 12 岁时，一夜间就
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高挑、白净、细腻，女性特征明显，言语不多，说话含
笑羞涩。在读小学时，年年被评为“五好学生”。上初中以后，在班里和段里，
读书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老师们说，刘莹在学校里表现很好，唯一的缺点就
是性格有些内向，不爱和同学们交流，好多同学还以为她骄傲呢。
“爸爸，我想回老家读书，我们回家去吧！”吃过晚餐，他正准备再去代
朋友开四个小时的夜班车时，女儿刘莹站在他面前突然说。因出门比较急，他
没来得及多想，只是说了句：“在这儿读得好好的，干吗回老家读啊？再说了，

明年你就要考高中了，转学肯定会影响你中考成绩的，别胡思乱想了，有什么
事先跟你妈妈说，或等我回来再说。”开车回家后，女儿已经睡下了。第二天
一大早由于他出门开早班车，没能和女儿见到面，他也就把女儿的话给淡忘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句话竟成了女儿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爸爸真好。你今天终于肯带莹儿回老家了！”女儿穿了一身海蓝色的校
服，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笑眯眯地说。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睛，两个
手臂紧紧地抱着那个用红布包裹了的方盒。透过汽车的玻璃窗，恍惚看到雨雾

中影影绰绰的青山和树木擦着车体接二连三地一闪而过，他回过神来，自己是
在回老家的路上。
望着窗外那逝去的一座座青山，他又眯起了眼睛，老师跟他讲的女儿在学
校教室纵身一跳的情景，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今年的 5 月 5 日，那天是星期四，刚好是二十四农节的立夏。下午四
点多钟，同学们正在五楼教室里听老师讲科学课，将要下课时，刘莹突然从第
三排她的座位上弹跳起来，嘴里喊叫了一声：“我受不了了，我要回老家！”
说完就跑到窗户前，把玻璃窗推开，跨到了窗台上，扳着窗框回身向同学们挥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