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1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了一下手，说：“同学们，我走了！”老师和同学们都惊呆了，当靠窗坐的那
位男同学回过神来，意识到她要跳窗，伸手拉她时，已经来不及了。当老师和
同学们拥到窗户那儿时，她已经脑浆迸裂地趴在了学校的操场上了。
他和柳燕得到通知赶到学校时，黑压压的人群早已被公安民警拉起的警戒
线挡在了外面，他们夫妻被准许由学校领导搀扶着进到警戒线内，他们战战兢
兢地掀开盖在女儿身上的白布单，看到了那惨不忍睹的一幕……
女儿最终被定性为自杀。

他和柳燕配合学校，处理了女儿刘莹的后事。在整理莹儿的遗物时他们
发现，在她的床头枕头下有一封写给爸爸妈妈的信，信的内容很简单，主要
是说对不起爸爸妈妈，没能尽孝就走了，她走不为别的，就是看不得爸爸妈
妈为供她读书而拼命挣钱苦了他们自己，对父母的养育之恩，她要来世再报答。
在她书包里的数学课本里夹了一封写给市教育局领导和校长的一封信，那封
信主要是发泄对教育管理和教育方法错位的愤恨。第二天他把那封信复印后
交给了教育局领导和学校校长。信的内容他已能只字不落地背下来了，信中
写道：

尊敬的市教育局领导和校长：
恕我直言，我非常痛恨你们的教育管理和教育方法。国家的教育
制度应该是好的，因为在小学和初中毕竟实行了义务教育，照说是减
轻了我们的读书负担。可是由于你们的管理不到位或是纵容，致使我
们本该没有负担的学生，又凭空骤增了很多负担。老师的有偿辅导，
对于那些家庭条件好的同学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对于我们这些外地
来这里靠父母亲打工挣钱供我们读书的同学来说，实在是太苛刻了。

我的爸爸为了供我读书，把湖北十堰竹溪县丰溪镇老家的山林和房子
卖了，在罗溪镇买了一套小房子，把妈妈和我接来在这里落户。爸爸
每月靠每天开十五六个小时的出租车挣五六千块钱，妈妈原本在螺钉
厂打工每月挣三千块钱，前年她不幸被高处掉下来的螺钉包砸断了一
条腿，现在成了残疾，工厂倒闭了，又失业在家。现在我们一家三口人，
就靠我爸爸每月五六千块钱过活，每月除了买粮买菜和油盐酱醋，还
要付水电费和物业费，爸爸买房时弄了 20 万块钱的按揭贷款，现在
每月还要还 1800 块钱的利息。我在校读书虽说学费全免，但每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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