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11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被提任为市场监管局长。同样是当过兵的人，我对他的经历比较感兴趣。他离
职以后，我借故和他接触了一次，把他请到茶室里，进行了一次茶聊，他说——
我出生于 20 世纪 50 年代初一个苏北普通农民的家庭里。那会儿，由于新
中国刚刚成立不久，国家百废待兴，广大农村老百姓从旧社会的桎梏中挣脱出
来，还没有完全适应劳动变革所产生的新的劳动关系需要。虽说人们精神上已
经得到了解放，但经济生活尚未真正富裕起来，加之每个家庭都有三四个或是
五六个孩子，一般的家庭生活都还非常困难，特别是 20 世纪 60 年代初，我国

大部分地区发生了三年自然灾害，人们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好在，国家普及
小学义务教育，孩子们都能读上书，人人都识字。
我那时候上小学，虽说免学费，但铅笔和作业本还是要自己掏钱买的。那
时候，一家两三个孩子同时上学，家庭压力比较大，大人们靠参加生产队劳动
挣工分，到年底核算后分十块钱左右的红利（收入），用这些钱安排一家人的
穿衣和油盐酱醋以及孩子们上学用的书包、铅笔、作业本等开销。我们家兄弟
姐妹四个，靠父母亲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过活，两个弟妹小，我和哥哥两个
人读书，父母亲给我们买不起好一点的书包，就扯了二尺蓝棉布，给我们缝制
了两个书包。一年后书包磨破了，母亲就用针线给我们缝补一下，从第三年开

始，每年要缝补两次书包，我们读到五年级时，书包已经成了补丁摞补丁的花
书包了。上学时，每个学期每门课，学校只发一本作业本，平时的练习本要自
己买，家里钱少买不起就花五分钱买粉连纸（白纸），剪裁缝制成 32 开的练
习簿，正面用完了再用反面，正反都用完了就再做毛笔练习簿用。有时铅笔用
完了，新的买不及时，就拣其他同学丢弃的铅笔头用。那时候，班里不时会发
生同学铅笔被偷的事，由于同学间互相猜疑，老师不在时，还会发生一些学生
打架事件。由此不难想见，那时农村人们生活的艰难情景。

我们兄弟两个小学刚读完，“文化大革命”就爆发了，波及了农村，初中、
高中都停办了，我哥儿俩当了两年的野孩子。后来恢复办学以后，我大哥就没
有再读书，而是作为半个劳动力参加了生产队劳动，给家里挣工分。因我对读
书特感兴趣，虽说野了两年，也还是以高分考入了初中，又开始了我的读书生
活。初中三年毕业，接着考入了公社（乡、镇）办的高中就读。那时候，虽说
是公社（乡、镇）高中，但也和县办高中一样，要求除了公社所在村的同学以
外，其他都住校。由于学校缺乏助学条件，我们就自带木床和被褥，几个同学
一起借住在学校所在村的亲戚家里。我们每个周六吃过中饭回家，周日下午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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