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13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他在部队时的一个副营长，是他的部下，转业回到了 Z 市老家，被安置在市港
务管理局工作。有一次，他的这位部下说是请老首长出来喝杯酒，考虑到是老
战友又是老部下，他一点也没含糊就答应了，可到了酒店以后，他发觉在座的
大都是些餐饮业的老板。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假装接了个电话，跟部下讲了
一句：“哎呀，真不好意思，局里出了件急事，这顿饭我就没口福了，我得马
上赶回去处理，这顿饭就你们自己用吧！”说完急急地走出了酒店。他部下在
出门送他的时候，被他狠狠批了一通。他严肃地说，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

不了解我吗？我从来不吃与我们监管有关系的请吃。我不是在部队就经常跟你
们说“拿了别人的东西手短，吃了别人的东西嘴短”。难道你忘了？你转业地
方还没几年，怎么就变得这么市侩了？还打着请老首长的旗号请我吃饭，结果
是挂羊头卖狗肉，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种场合把我拉出来，你到底是“黄牛”
呢，还是让我给你做“虎皮”啊？这次我算是给你面子，没让你彻底下不来台，
若是下次你再故伎重演，我肯定当场把你桌子掀了。
实际上，他这么一走，尽管理由无可挑刺，也还是被那些老板们看穿了，
知道他是不买他们的账。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敢通过关系请他出来吃饭了。
还有一次，一个 Z 市“东方娱乐城”被他们市场监管局查出有欺诈消费者

行为，该娱乐城老板借找他说明情况之名，闯进了他的办公室，十分谦卑地向
他作自我检讨，说是对服务人员管理不严，出现了工作纰漏，接下来他要认真
整顿秩序，保证合法经营，并感谢管理局领导们的指导帮助。当时，他还以为
这位老板态度比较诚恳，严厉批评了他们的欺诈行为，要求他们虚心接受调查
处理，认真进行整改。没想到这位老板嘴里说着“领导说的是，批评的对”，
扭身去把他办公室的门关了，绕到他身后，将一个报纸包裹的纸包塞进了他的
抽屉。

那会儿，他感到他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当即把脸拉下来，铁青着脸
手拍桌子吼道：“你给我滚出去！”他打开门，把纸包扔到了门外的走廊里，
又一把将那老板推了出去。
当时，他那一吼，惊动了那个楼面的其他领导和办公室人员。他们纷纷从
办公室里跑出来看一下究竟。那个老板见势不妙，捡起纸包，灰溜溜地走了。
当天下午，他就召开了局中层干部会议，让大家保持清醒头脑，不要被一些不
法商贩拉下水。那件事以后，社会上开始流传“这老 B 不食人间烟火，不近
人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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