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22 - 鲁斌小说集

A、B、C 离职列传

他心态和养护怎么样了。一般的可维持半年左右，两三年的也有，个别的还有
维持五年以上的。这等于说医院已经宣告了他的有生年限。鉴于我们三个好友
关系，老 B 和我协商后天去上海看看他，给他打打气，鼓励鼓励他。
夫人说：“这个老 A，天天喝酒，好像没有酒就不能活。在位时，人家有
求于他，请他喝酒，他自己还乐呵呵的，以为有人请他喝酒，才显出他的地位
和身份。退二线后，酒还不断，有请必到。退休了，他老婆以为他会消停了，
结果没有，还是整天找酒喝，没人请他了，他就跟人家要酒喝，后来要不到了，

就在家里喝闷酒。这下好了，喝出大毛病了，看他还喝不喝！”
“好了，你不要这么埋汰人家了，他都这样了，你还不同情？”他接过夫
人话茬说。
“我不是不同情他，是恨他嗜酒如命的行为。你们去看他，也代我们这些
老娘们安慰安慰他。”夫人痛惜地说。
B 和 C 到上海以后，走进肿瘤医院他所在的病房，看到 A 躺在病床上，
十分痛苦地喘着粗气，一大一小两只药袋挂在不锈钢支架上，一条乳白色的软
胶管通过针头弯弯曲曲地连接了药袋和他的一只手臂，药液一滴滴流进他的血
管里。他夫人正在用棉签蘸了水擦拭他那干裂的嘴唇。他的一双儿女坐在一旁，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他见他俩进来，点点头，面无表情，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
洋洋得意、神采飞扬的神态了，绝对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他夫人停住手跟
他俩打了招呼，一双儿女赶紧站起来说了句：“叔叔，你们来了，请坐吧！”
他俩抓住 A 的一只手，轻轻地握了一下，然后又问候了他夫人和儿女，并给
了他夫人六千（每人三千）块钱以示慰问。
B 问他：“现在可知道后果了吧？不喝了吧？”
他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一下，含混不清说：“不敢了。”

A 夫人问他们：“你们现在退休了，在家干吗呢？总不会像我家里这位天
天喝酒吧？”
B 说：“我倒是想喝，可我这胃不同意，看来，我是没这喝酒的福分了！
在家干么？无官一身轻，和老婆一起带带孙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每天早晨
出去走走路，活动活动腿脚，白天有空看看闲书，上上网，晚上看看电视。每
个星期安排一天郊游，每年安排一次国内游，两三年安排一次出国旅游，过去
老太婆整天忙忙碌碌，很少有机会出去，甚至国外一次都还没去过，打算陪她
到欧洲走走，到美国看看。这样不就很充实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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