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6 - 鲁斌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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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女人
四个女人
2015 年的 8 月 28 日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太阳像是从炼钢炉里滚出的铁饼
被冷水浇过似的，已经开始膨大，边沿线也逐渐清晰起来，其圆面由里向外泛
起了红晕，渐渐失去了它炙热的威势，从高空向西天坠落，它的光照，已不再
那么耀眼并刺痛人们裸露的皮肤，渐渐柔和起来。东州大学城美丽的校园，也
像是揭去了白色的帷幔，披上了金色的帘布，焕发了生机。那些怕热躲在室内
的人们都纷纷走出校舍，走上街头，说说笑笑蹦蹦跳跳的精神抖擞起来。
这会儿，在东州大学城附近的罗山脚下，一座低矮的平房小院里，一个瘦
弱的农家妇女，正在从一辆木板车上往下搬弄那些废铁板、破铁锅、弯弯曲曲
的钢筋和啤酒瓶以及矿泉水瓶。看这妇女忙活的样子，风尘仆仆，神态疲惫。
再看她的身形，橄榄头，头上的黑发夹杂了些许银丝，虽说不薄，但怎么也遮
盖不住粘带着银屑和灰尘的头皮，头发简单地梳拢成一把盘在脑后，用橡皮筋
扎在那儿。她瓜子脸，银杏眼，几乎看不到睫毛，自然的柳叶眉，两只眼角斜
挂着几条深深的眼纹。突出的前额，被稀疏的刘海遮挡着，却挡不住那几条深
深浅浅的皱纹，她的鼻梁就像贴在脸上的木条，棱角分明。两片嘴唇很薄，抿
成一条弯弯的线，下巴尖尖的。挺直了身子足有一米六二的身高。上身穿了一
件白底粉红梅花的短衫，透过胸前的衣襟，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背心，
把两只已经松弛下垂的乳房随便藏在里面。下身是一条蓝色的长裤。如果不是
生活艰辛和饱经风霜，如果长期生活在都市，像她的这副身材和脸盘，精心打
扮过后，笃定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性，也笃定能迷倒不少的中年男性。她叫顾
彩花，今年 43 岁，是两年前从安徽淮北来这里以捡破烂谋生的乡下农妇。
这个院落，是一座依山而建的三间平房，很早的时候这里是东州城郊罗西
村的一处临时佛堂，后来村里修缮了一座上千年的寺庙，信众们也就不再来这
里上香了，这儿成了流浪汉们的落脚点。顾彩花两年前来这里时，这里刚好空
着，她就找到村主任，以每月 500 元的租金租了下来，把里面整修了一下，隔
了两间卧室，一个小厨房，一个卫生间。一个三面环墙的院落，足有半个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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