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2 - 鲁斌小说集

三个女人

手臂里，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床头柜上放着心率机，荧屏上绿色的曲线在不停
地跳跃，一个女护士弯腰在给她量血压。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站在一旁观察
着。急救室门外有好几个男士等在那儿。
“我的美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想让妈妈活了么？你要是走了，妈妈
可要跟你去呀！你可不能撇下妈妈不管啊！”杨秀花拍着救护室的门嚎哭。
“这位大妈，您不要哭了，您女儿没危险了。过一会儿就转到普通病房
了！”男医生听到哭声从急救室里出来劝慰她。门外的几个男士也劝慰她说：

“大妈，您老别哭了，您女儿没事了。我们是东州港集团公司下属轮渡公司
的，也算是您女儿的同事了，她是在我们渡船上落水的。您先坐下来，我们慢
慢把经过跟您说。
“妈，姐没事了，别哭了！我们坐在那边，听姐姐同事们说，听听到底是
怎么回事。”爱婉说着，搀扶着妈妈坐到了走廊里靠墙的绿色塑料排椅上。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士坐在杨秀花身旁，把经过给她述说了一遍——晚上九
点来钟，我们最后一班轮渡由东江南码头送客到江北，我在驾驶舱里能看到船
舷的情况，您女儿好像是最后一个登船的，她上船时，看上去无精打采闷闷不
乐的样子，上船后她就一直没有进仓，在船舷上徘徊不定。当时，我感觉不对

劲，就把船舵交给同事，我下到船舷，远远地看着她，当船行驶到江中时，她
手扶船栏，一条腿跨出了船栏，我高喊一声“姑娘，你要干吗？不要跳！”疾
步前去拉她，但已经来不及了，“砰！”的一声，她已经跳了下去。这时，我
来不及脱衣服，一边向驾驶舱高喊：“快刹车，打开探照灯！有人跳江了。”
一边随之跳了下去，由于天黑，水流湍急，我一时看不到她人影，也摸不到她
人体。这时候，船已经刹车，船舷上围了很多人，有的喊叫，有的打着手电筒，
有的打开手机照明，我们的几个同事有的用探照灯搜索，有的解救生圈，有的

拿救生杆，有的维持秩序……十来分钟时间，船上终于发现她在水中挣扎浮沉
的位置，在他们的呼喊中，我游过去抓住了她的头发，在船上同事的配合下，
把她拖上了船，这时候她肚子里已经灌满了水，已经不省人事了，我们简单地
给她把水倒空后就送到了医院。后来，我们从她丢在船舷上的包里发现了身份
证，才知道她是我们集团公司的，是人事部的同事张爱美。阿姨，你们家里发
生什么事了，她要跳江寻短见啊？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应走这条路啊！等她
恢复了，你们可得好好劝劝她，以后别犯傻。
杨秀花一边细心听，一边抽噎不停地抹眼泪。听到这里，她对爱美同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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