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7 - 杭州运河史话

第四章 杭州运河的鼎盛

兹以杭州城中居民所食的大米为例。由于南宋以来，杭州城市人口骤增，加
上原来有限的稻田挪作植桑、植麻等经济作物之用，因此本地区出产的粮食已经
远远不够城市居民食用，杭州自宋以来已经成为严重的缺粮区，大量的粮食需要
从外地运入。南宋时，周必大《二老堂杂志》卷四《临安四门所出》（《丛书集成初
编》本）载有“东门菜，西门水，南门柴，北门米”之杭谚；这种现象至明清两代仍
未改变，明代杭州有“南柴北米，东菜西鱼”的谚语。明人张瀚《松窗梦语》卷四

《商贾纪》也说：“浙江……杭州其都会也……米资于北，薪资于南。”清康熙年
间（1662—1722），杭州的粮食供应“全赖江楚粮艘”。这种缺粮的现象，至乾隆时
（1736—1795）更为严重。时任浙江巡抚李卫曾向乾隆皇帝上奏道：“浙省居民稠
密，户口繁多，而杭嘉湖三府，本地又多种桑麻，是以产米不敷民食，向藉湖广、江
西等省外贩之米接济。”在此情况下，城市居民的所需的米粮，经长江、大运河，从
遥远的四川、湖广一带贩销大米到杭州城。正因为如此，杭城的米粮店在明成化以
前多集中于武林门外夹城巷与城内，成化年间（1465—1487）则改在江涨桥、通市

桥的船上直接交易，其目的是为了逃税以及省却牙侩、卸货所需的种种费用。此外，
明代还在塘栖镇筑米栈仓房，每年有数十万石粮食储积于此，以防不虞；而沿京杭
大运河的长安、硖石、临平、塘栖等镇，则设有粮食交易市场。清代，杭州的米市则
集中于湖州市（今湖墅）、米市桥、黑桥等处，遍地皆“接客出粜”“内外诸铺户”。
不仅是粮食，甚至有人用船经运河将书籍运至文化发达的杭城来售卖。如同
治《湖州府志》卷三三《舆地略·物产下》引《湖录》载道：“书船出乌程织里及郑
港、荻港诸村落。吾湖藏书之富，起于宋南渡后直斋陈氏。……明中叶，如花林茅
氏，晟舍凌氏、闵氏，汇沮潘氏，雉城臧氏，皆广储签帙。旧家子弟好事者，往往以
秘册镂刻流传。于是，织里诸村以此网利，购书于船，南至钱塘，东抵松江，北达京

口，走士大夫之门。”
由此可见，以京杭大运河为纽带，杭州出产的丝绸等手工业品输散到全国各
地，而湖广、四川一带的粮食等商品又源源不断地输入杭州，从而形成了区域之间
广泛的经济交换与联系，促进了商品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除货物运输外，这一时期的客运也是更加繁忙。明代宋应星《天工开物》卷
一五《杂舟》记载：“凡浙西、平江纵横七百里内，尽是深沟，小水湾环，浪船（最小
者名曰塘船）以万亿计，其舟行人，贵贱来往，以代车马、屝履。”民国徐珂《清稗

类钞》第十三册《舟车类》载，杭嘉湖一带有一种叫做“满江红”的航船，“每驶行
江、浙间，自清江浦以达杭州，载运往来南北之客”；又说：“浙江临水州县各乡，皆
有航船，男女老幼，杂处其中。以薄暮开驶者为多，解缆时，鸣锣为号，以告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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