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54 - 鲁斌小说集

望路人

望路人

“哎，该起床了，天已经透亮了。起来洗漱一下差不多了，还要开车赶

山路呢！”佳把我从睡梦中推醒。
我睁开惺忪的双眼，晨曦透过窗幔洒在我的脸上。我一骨碌坐起来，伸了
个懒腰，看了一下手表，刚好清晨五点半钟。佳已经早我起床，洗漱完毕，她
见我坐了起来，就打开了房间的所有灯具，包括顶灯、床头灯、书桌灯、茶台灯、
走廊灯，开始整理我们的行李箱，似乎少开一只灯，就会丢掉什么东西一样。
今天是 2016 年的清明节，佳和我从大上海的家赶来，去她山里的家，当
然也是我岳父母的家——凤山镇南山顶村。前几年，每逢清明节这一天，我都
会陪佳来山里。
往年来时，我们不是乘飞机就是乘动车，提前一天先到东州，再乘汽车到

平仓县城，找一家宾馆住上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再乘乡村小巴赶到山里。
佳的家在平仓县城的西南与泰景县交界处，一个海拔近 600 米的山上。那时候，
乘小巴离开县城一会儿，就开始在山路上七拐八绕，司机经常开山路，路况非
常熟悉，车技好得不得了，小巴在他手上就像是玩具一样，开得飞快，我坐在
驾驶位后面第一排，伸头看了一下里程表，每小时达 50—60 公里，在我眼里，
这近乎是把一车人的生命当儿戏，当然我是不敢说出口的。山里人乘小巴习惯
了，对车体的摇晃根本不当回事，他们随着车身的摆动也摇头晃脑，还不时地

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甚至一些婆姨们还同司机打情骂俏。谁知道他们是
什么关系呢？可外地人初来乍到乘这样的小巴，那简直是一种遭罪，我每次乘
上这种小巴，都会把心吊起来，不仅头晕目眩，而且胃里面翻江倒海一样。原
来的小巴虽说陈旧，但玻璃窗可以推开，我反胃时可把头伸出窗外，吐个稀里
哗啦，哪怕是吐出胆汁来，也感觉“痛快淋漓”。这几年，小巴车都换了新车，
车内有空调，车窗玻璃也都是封闭的，有靠窗坐的人打盹时，脑壳将玻璃撞得
“砰砰”响。我第一次乘这种车时，崭新的红色地毯被我吐出的黏稠物玷污得
说多脏有多脏，车里的乘客都唏嘘不已，那会儿我的狼狈相就别提了。后来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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