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61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是想说：‘洪儿，现在有路了，你不该走那么早。’但他已经是不能充分表达
这番话了。你爸爸不是一个普通老人，更不是一个呆傻之人，他是一个大山里
的‘望路人’。
“实际上，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你们家发生的这些变故。那次，我把老人搀
扶回家，发现阿姨发高烧躺在床上不能起来，我赶紧叫了村里卫生所的村医，
村医看后说是阿姨得了重感冒，发烧到了 38℃，当即给阿姨挂了两瓶盐水，
并开了口服药。因为你家里没有其他人，我迫不得已留下来照顾阿姨到深夜，

直到挂完盐水，她休息了我才回到分项目部。”
佳接过话茬说：“我妈后来告诉我说，你先是给我爸煮了碗鸡蛋面条，打
发他吃了又扶他上床睡觉，后又坐在我妈妈身边，照顾她挂完盐水，又服了口
服药，直到她躺下休息你才离开。就是那次我妈妈对你产生了好感，她说你人
好心好。”
我说：“从那以后，我每次从施工工地回项目部，都会自觉不自觉地绕到
这个山坡上，把你爸爸搀扶回家，看到你妈妈经常一个人上山砍柴，我便忙里
偷闲帮你妈妈上山砍些柴或帮她将柴火背回家。后来你妈妈把你们家的遭遇都
告诉了我，说你爸爸心里一直想着你哥哥，痛恨当时山里没有公路，人们进出

村庄都要走那些坑坑洼洼的小路。正是因为没有大路好走，那场突然而至的大
暴雨夺走了你哥哥的生命。也确实是这样，过去国家经济条件差，政府没钱，
不要说在山上造路了，就是平原地区造一条好路也很困难，你也知道 20 世纪
七八十年代，我们国家高速公路都很少。改革开放以后，国家渐渐富起来了，
政府有钱了，造路也多了。你看现在，国家的高速公路网，纵横交错，四通八
达，不仅有高速路，而且高速铁路也多了，人们不管到哪里，都能方便出行。
进入 21 世纪以后，国家处处为人民着想，划拨出大笔资金，推行了县县通高速，

乡乡通公路，村村通硬化路的交通战略。所以，在山区的各乡村间，不管山有
多高，路有多长，统统都造了公路，经过几年的奋战，基本实现了村村通公路。
你妈说：‘你爸爸因你哥哥的死，一直发呆，后来看到我们进山造路，可能是
高兴了，他就开始天天往这山坡上跑，来到坡上他就坐在那块大青石上，呆呆
地望着我们造路，不来接他绝不会自己下山。’后来，干脆我每次上工地路过
你家，就会把你爸带到这个山坡上，扶他到那块大青石上，你爸虽说呆傻，但
我看他却很慈祥，你妈妈也高兴地把搀扶你爸的事交给我了。”
佳说：“当时就是因为山里没有像样的路，我哥上山砍柴突遇暴雨，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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