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95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天说吧？但他还是敲个不停，说是很急的事，必须晚上交代。他是村里说一不
二的主任，我哪里敢不开门啊？我就不情愿地开了门。他不知在谁家喝了酒，
满身酒气，进来就把门反锁了，紧靠我坐到炕上。”
母亲这时脸有些泛红，不无羞涩地接着说：“他喷着酒气，抖抖索索、磕
磕巴巴地对我说，怎么不喜欢我啊！我都对你那么好，还不感激我？我看他这
样，急忙说‘谢谢你关照’。可他说，怎么感谢啊……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
吓得浑身发抖，急忙躲闪着。可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啊，简直就是一只羔羊，像

羊入虎口一样，被他轻而易举地紧紧抱住，压在了床上。他随即熄灭了玻璃罩
的煤油灯，脱去了我俩的衣服……妈就这样被他强暴了。”说到这里，母亲大
哭起来。
“这个坏蛋，不得好死！妈妈，你别哭，慢慢说。”张莹愤恨地劝说着妈妈。
母亲哽咽着，又说：“这男女之事，有了第一次，只要没遇到强力干预，
他就想第二次、第三次……自那以后，他就隔三岔五地找我，有时晚上，有时
白天。村里没有不知道的，就连他老婆也知道，可那时谁也不敢指责他，只是
背地里嘀咕说‘他霸占我’、‘欺负我’。好处是其他男人都不敢欺负我了……”
母亲擦了擦眼泪，接着说：“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我例假没来，出现了妊

娠反应，我知道自己怀孕了。开始想去做流产，把孩子打掉，可那时流产，要
夫妻共同去签字才行。否则，医院里不敢给做。如果被发现未婚怀孕，女人就
被指是‘破鞋’、‘女流氓’，会被揪去游街批斗，医院里的医生也会受牵连
遭批斗。后来，我就跟刘宝商量怎么办。他曾经哄我，说跟他那糟糠的黄脸婆
老婆离婚，然后娶我。我大着胆子跟他说：‘赶紧去离婚，跟我结婚。’可他
犹豫了半天，就是不答应。这时，我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哭天抹
泪。”母亲又哭了起来。

“妈妈，你别哭，静一静再说。”张莹劝导着。
“你们谁也想不到，他想了一个什么样的损招。村里有一个瘸了一只腿的
傻‘癞子’，35 岁了，父亲死了，他跟母亲过，整天破衣烂衫，又脏又臭，
享受村里‘五保户’救济生活。刘宝让我嫁给他做老婆。我听了这话，当场昏
了过去。醒来后，我说要去旗里告他，当时，‘知青’还受保护。他狠狠地说：
‘你凶什么，我已接到上边通知，你爸妈都已被打成了走资派，让村里严格管
教你。你就告吧，上边没人理你这“走资派”的子女，反倒批斗你腐化革命干
部，说你是“女流氓”。’他这么一说，我被他镇住了。”母亲仍泪流满面。

3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