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8 - 鲁斌小说集

三个女人

收拾完碗筷就看电视，看着电视画面，还想着刚才在饭桌上爱婉和王辉那旁若
无人的亲昵样，不自觉地摇着头，哀叹起来。心里想——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社会文明进步了还是自己落伍了？ 20 世纪 70
年代，我和她爸那会儿，我们也是自由恋爱，算是很开放了，比她老爷爷老奶
奶那会儿指腹为媒或童养媳的年代，不知进步了多少哩，就是比她爷爷奶奶那
个媒妁之言的年代也大有进步啊！那会儿，我和她爸是同村同班同学，她爸比
我大三岁，我们从小学一直上到高中。在学校读书期间，他一直把我当小妹妹

看待，在小学和初中里甚至一直到高中，遇到男同学欺负我，他都会出面护着
我。但那时候，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同村同班同学和小兄妹的关系，从没敢往那
方面想过。高中毕业后，我们年龄都大了，我们也都回到了村里，和村里社员
们一样下地劳动。
因为我们有文化，村大队党支部就让她爸当了团支部书记，让我学起了赤
脚医生。在村里，我就像熟透的桃子，白里透红，饱满丰实，那些二十啷当岁
的小伙子们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没话找话说，可我就是对他们没那心思，她
爸那高大威猛的成熟身影早已占据了我的心。那会儿，我经常会做梦梦到和她
爸在一起缠绵。村里一些老人们看我已经是要出阁的大姑娘了，便纷纷给我介

绍起了对象，但都被我一一回绝了，因为我心里一直都装着她爸。从那时候起，
我开始“痛恨”起她爸来，恨他不找人上门来提亲。
记得 1973 年，麦收过后的一天，那是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公社电影放映
队来我们村里打麦场上放电影，我很早就拿了个方凳坐在了放映机的右侧，影
片是朝鲜彩色故事片《卖花姑娘》。开始那会儿，我根本无心看电影，眼睛一
直在四下环顾，心里毛毛的，总想看到她爸的身影。虽然有月光，但在旷野里
即使有人站在你对面，不打开手电筒也难以看清对方的脸。不知过了多会儿，

我总感觉背部有一坚硬的东西蹭来蹭去，使我痒痒的，我正要回头发作，一双
大手按在了我的肩头上，我用眼斜了那双手，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手了，我知
道是他立在我的背后，他的喘气通过鼻息吹进了我的脖颈里，透过脊背又绕到
我的前胸，使我感到既温润又酥痒，我心跳有些加快，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
交叉着抓住了他的两只手……突然，他抽出手，将一个小纸团塞在我手里，马
上就匆匆离开了。
回到家里，我躲进自己房间，打开纸团，上面是他工工整整用钢笔书写的
硬笔书法：花，我喜欢你！请不要嫁给别人，等着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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