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9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我从未失眠过，那晚我兴奋得失眠了，因为终于盼到他向我求爱了。
第二天傍晚，我远远地看到他在村委会门口和几个村里人聊天，我就假借
出诊，背了药箱路过村委会，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趁人不注意，把我事先准备
好的一条崭新的花手帕（那时候，女孩子喜欢男孩子一般都偷偷地塞手帕给男
孩）夹了一张小纸条塞在了他手里。那纸条上写着：军哥，我永远等你！算是
我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此后，我们频繁地见面，有时在村委会里，有时在河套里，有时在高粱、

玉米地里，后来双方家里人和村里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我们干脆在双方的
家里见面。但那时，农村还比较传统或是有些许封建，当着人面，两个青年男
女见面都必须大大方方的，不敢越雷池半步，在没有人的地方也只是拉拉手。
记得那是个初夏的傍晚，晚饭后我们在村头的打麦场里约会，当时天气多
云，开始忽而还能看到天上的星星，我们爬上了麦垛坐在上面，相互依偎着数
天上的星星，只过了一会儿工夫，天就阴云密布了，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嘎啦……”突然一个闪电闪过，接着是一声暴雷，而后是“霹里啪啦”的雨
点砸了下来。下雨了，他拉着我滑下了麦垛，三下五除二，在麦垛下掏出了一
个大洞，他拉着我钻了进去……他把衣服脱下来，垫在麦秸上，我们躺在上面，

软绵绵的，像沙发一样。开始我们躺着聊天，只聊了一会，他就把持不住了，
开始亲吻我，从前额到耳根再到脖颈……我突然清醒过来，母亲经常叮嘱的“女
孩子没结婚，千万不能失去贞洁！不然，会一辈子被你男人瞧不起的”在我耳
旁响起，我用尽全身力气从他身下挣脱出来，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嘴巴子，嘴里
骂他：“张军，你混蛋！我们还没结婚呢，你要干吗？你不叫我见人了？”骂
过后我就哭了起来。我这一闹，他好像也清醒了过来，他把那只雄性野兔掐住
关进了笼子里，我把被它践踏的草丛整理恢复了原貌，他沮丧地坐起来搂抱住

我，嘴里呢喃：“花儿，对不起！别哭了，我在咱们结婚前再也不会了。刚才，
是我太激动了，实在不能自控了。若不是你这一巴掌，今晚真的完了！”
那晚，雨停了我们才回家，回到家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就是那一年，
他应征入伍到了部队，我被保送进了上海医科大学。后来，他提了干，我毕业
回到老家徐州市当了内科医生。1983 年国庆节我们在部队结婚，我们过了五
年的两地分居生活之后，我就随军到了南方东州市。
这两个宝贝女儿一个生在徐州，一个生在东州。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就
在爱美十岁那年的十月，她爸因在训练场投掷手榴弹考核，一个战士因紧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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