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59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他从集体宿舍里拉出来，在她的小屋里住一夜。到后来，干脆就让他从集体宿
舍里搬了出来，两个人在小屋里过起了小夫妻生活。她答应他，一年以后和他
到山东老家看看他爹娘，回来后就正式领证结婚。他感觉生活很甜蜜，越来越
有奔头。过去，他跟人说话就羞涩，自和她同居后，也会说笑了。工友们说，
有芳姐在身边关照他，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2011 年春节快到了，就在他们休息日的那天晚上，芳姐突然在他面前呜
呜地哭了起来，不管他怎么问，她都不说什么事。最终，她经不住他一直逼问，

她才抽噎说：“我妈得了子宫癌，现在在上海肿瘤医院里，需要动手术，但费
用很大，需要十多万块钱。我妈在家也没有缴医疗保险，手术费都要自理。爸
妈在家靠劳动生活，也没几个钱。而我身边积攒的只有 6 万块钱，还差很多，
现在借钱也很难借。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女儿，平时对我很疼爱。如不做手术，
她就没命了。我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哎呀！就为钱的事啊！干吗哭啊？不是还有我么！我是她的女婿，她生
病了，我也应该出力啊！救人要紧，我的存折里有 5 万块钱，我明天转到你卡
上，先拿去用，你就别哭了。”他劝慰她说。
“是真的啊？你对我真好。我就知道，把你当老公，我没选错人。这样，

你明天中午饭后把钱转到我卡上，我明天下午乘车去上海，待我妈手术出院后，
我就回来。对了，我还要告诉你，这房子租期已经到了，我跟房东说要续租，
房东说他们自己要用。你明天把被褥和衣物先拿到集体宿舍去，你先一个人住
在那儿，待我回来后，我们再去找出租房。”她止住了哭泣。两人一夜温存。
第二天，她在家里收拾行李，他去厂里上班，并按她说的，把生活用品都
带到了厂集体宿舍里。中午饭后，他去银行把 5 万块钱转到了她卡上。他打电
话问她，要不要送她，她说不用了，并告诉他说，钱收到了。

此后几天，他们一直保持手机联系。她告诉他，说她妈手术很成功，正在
接受化疗，请他放心。而且每次通话都说想他。过了十天，她没有主动打电话
给他了，他就打了过去，手机里是移动公司的服务员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
话已停机！”他连续拨打，都是一样的提示音。他心想，可能是她手机欠费了，
就再等等吧。第二天，他又拨打，依然是停机。晚上他去移动公司帮她充值，
服务员告诉他说，这个号码已被客户报停，不能再充值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一夜无眠。第三天一大早他就赶到了厂里，找到了公司老板，问他胡春芳的
事。老板告诉他说，她前几天已经辞工了，说是去深圳干了，难道她没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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