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7 - 鲁斌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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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JIE GUSHI
他扳倒在床上……他们俩激动得像一对疯子，在爸爸给他们打制的木板床上，
不停地起卧、翻滚、撕扯、打闹，床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和黄翠萍发出
的叫床声，就像一首清脆柔和的二胡独奏曲，在暗淡的房间里打了个回旋，然
后透过板房的缝隙，溜进了夜空里……那晚，他们尝到了人生生理的第一次快
感。她说，在山区的乡村里的木板房里的木床上，把自己无瑕的青春奉献给了
自己最爱的人，这是永生难忘的事……
好像是朦朦胧胧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郑清源惺忪地睁开眼睛，看了一
下手腕上的表，才凌晨两点钟。他穿了睡衣躺在床的外侧，他好像记得昨天下
午他躺下时是穿了外衣的，什么时候换上了睡衣，他一点也不记得了。黄翠萍
躺在他内侧，可能是昨天忙活了一天，有些累了，还有点微微打鼾。十天的假
期已经休满，今天就要和黄翠萍返回江苏徐州市新沂，回到部队去了。也许是
他昨天睡得太早的缘故，也许是为爸爸的死因纠结的缘故，他再也无法入睡了。
他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拉亮了屋内那只垂吊在中间屋顶上的 40 瓦白炽灯泡，
打开屋门，走到客堂找到开水瓶倒了一杯白开水，回到屋内慢慢喝下去。而后，
换了睡衣，拿了从部队带回来的一只军用小手电筒，准备出去走走。
“这么早你干吗呀 , 不再睡会儿？”黄翠萍被他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了。
“噢，我睡不着了，想出去走走。”他说。
黄翠萍知道丈夫为爸爸的死因不明，一直还在郁闷，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
话语不多，对他的这些举动有些不放心，便说：“反正今天就要回新沂了，我
也不睡了，陪你去走走吧！”
他没有反对，就坐了下来，等她起床一块出门。他们打开房门，黢黑的夜
色一股脑儿地涌进了屋里。怕吵醒邻居，他们没打亮手电筒，而是手挽手，悄
悄地走出了院落。如果是晴天，即使没有月亮，天上也会繁星似锦，朦朦胧胧
的星光也会洒下来，把大山和山村的轮廓推送到近前，村里的大街小巷也会依
稀可辨。可这会儿，天是阴沉的，乌云不仅遮蔽了星光，而且把大山和山村也
笼罩得分不出轮廓，大街小巷都黑乎乎的，唯有那些灰白色的水泥路面还透着
一点灰蒙蒙的光亮，就像是一条条弯弯曲曲在山村爬行的蛇，纵横交错，相互
缠绕。路边的农舍，只有近前才能看到轮廓。由于在冬天，春夏秋躲在草丛里
和树叶中欢歌笑语的虫鸟，这会儿也都去冬眠或飞走了，农家豢养的鸡鸭猪狗
等家禽牲畜，还在窝里或栏里熟睡，小山村里一片寂静。他们谁也不说话，生
怕打破了山村的这种寂静，吵醒了熟睡的乡亲。他们轻轻地走着，从一条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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