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0 - 鲁斌小说集

山村幽灵

下了车，还不到五点钟，他们往自家的老屋走去。冬天的太阳落山早，这
会儿，太阳已经沉到了高山的背后，村里已近黄昏，一些房舍屋顶的烟囱里，
冒出了袅袅的炊烟，街巷里不时地有老人走动，溪边的小桥上，有几个老者在
那儿说说笑笑聊着什么，见他们夫妻走来，纷纷点头和他们打招呼：“清源回
来给你爸上坟了吧？”“你爸爸的事人家公安给弄明白了，是那个张村的‘小
精明’干的。谁能想到，看他整天不言不语的竟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缺德事
啊！这下好了，我们这些活着的老家伙们，也不再担心早死了。”

到了老屋门口，大哥大嫂早早就等在了那儿。
晚饭是在大哥家吃的，妹妹和妹夫也赶了过来陪他们。坐在酒桌上，不待
大家开吃，他大哥就把县公安局破案的经过和县人民检察院对张小虎的起诉情
况述说了一遍：
自从族里堂叔叔和婶婶死了以后，市、县两级公安局破案组对南溪县全县
的经营鼠药的人进行了摸底排查，并一一找他们进行了谈话询问，其中东溪镇
一个经营鼠药的摊主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说是前几年曾经有个跛脚人来买过
三包鼠药，他印象很深，因为那人当时穿着挺邋遢的，在右嘴角长了一颗黑痣。
当时摊主纳闷地问他，这“毒鼠散”是剧毒药，一包就能用很多次，你买这么

多干吗呀？那人说他们村里这些年老鼠很多，鼠害很严重，把田里的稻谷、花
生、番薯都给糟蹋了，他多买几包回去分给邻居们用。摊主听他这样讲，就叮
嘱他，这是剧毒物，千万不能让人误食了，特别是要小心家里的小孩。公安同
志得到这条信息后，马上跟村党支部书记张成武通电话，问西庙村有没有这么
一个人。村党支部书记马上想到了张小虎。当即公安同志就把卖鼠药的摊主带
到了西庙村，让他在车上隔着车窗辨认了由村支部书记借故带着路过车旁的张
小虎。经摊主确认后，公安民警马上下车控制了张小虎，用警车把他带到了县

公安局。在随后搜查他的住所时，在他的床垫下面，发现了两包“毒鼠散”。
公安局同志当时激动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村
里人看到张小虎被抓，很多人都说平时看他不言不语老实巴交的，谁也想不到
他会是个杀人犯，真是人心不古啊！在公安局里，经过连夜突审，张小虎交代
了自己的犯罪过程。
十年前，他看到村里的一些年轻力壮的男男女女都外出打工或经商，在外
赚了很多钱，回家时穿得西装革履，花花绿绿，有的还修屋盖房，他既羡慕又
嫉妒，但苦于自己是个残疾人出不去。有一天一大早，他去县城办事，在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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