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3 - 鲁斌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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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JIE GUSHI





                 “嗨!人家跑到外地了,也没人去抓他们,后来虎臣死了,还什么罪不罪
             的。”大嫂如此说。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在我大哥房前走来走去,不时地透过玻璃窗往屋里偷
             窥,好像跟谁挤眉弄眼。我望出去,看到那妇女一副大圆脸,两条细眉下长了
             一对橄榄眼,扁阔的鼻子下一张长嘴巴,上下嘴唇都厚,还算匀称,涂了红红
             的唇膏,头戴一顶红色的毛线帽,掩盖了耳朵,脖子里围了一条绿色的毛绒围巾,
             看上去身高不足一米六,上身穿了一件半拉子羽绒大衣,刚刚遮盖了肥大的屁

             股,看上去很臃肿,但仍遮挡不住胸部的丰满。人不漂亮,但白白净净 ,给
             男人的感觉是性感,恰好是那些放荡不羁的野性男人的“猎物”。
                 我问大嫂:“外边那人是谁啊?”
                 “噢,她就是喜梅啊!现和春华就住我隔壁,两间半房,一间做理发店,
             一间住,半间厨房。两个人十七八年了,也不生孩子。人家说,春华太缺德了,
             喜梅也太淫荡了,所以两个不能生养了。喜梅在龙臣家的孩子,也不搭理喜梅。
             他们这才叫报应呢!”大嫂告诉我。
                 大嫂给我说完这些故事,又讲了一些村里的其他事。屋里渐渐暗了下来,
             大哥还没回家,大嫂留我吃晚饭,我恋着去陪伴双老吃饭,没有答应,坚持回

             父母家。
                 我穿了外套,戴了从南方有备而带的鸭舌遮耳帽,带了皮手套,走出门。
             微微的西北风夹杂着寒气,吹到脸上有些凛冽,这才感觉到北方的冷,但这是
             一种干冷,不像南方那样室外室内一样让人难受的湿冷。
                 走在路上,我注意到,金灿灿的太阳开始变大泛黄,慢慢向西坠去,蓝天
             已开始变得混浊,而且接近地平线靠近太阳的天越发混浊,甚至有些殷红。路
             边和村居院落里的杨树、榆树、柳树、槐树、枣树、石榴树,早已被寒风吹去

             了阔叶,脱去了绿装,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和枝条裸露给人们。在一棵高大挺
             拔的杨树的枝杈上,有一个大大的密匝紧凑的鹊巢,这笃定是两只喜鹊花了很
             长时间筑就的,因为在北方,只有喜鹊才肯筑巢,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喜鹊踪
             影,只看到一只黑乌鸦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在鹊巢上,哇哇地叫了几声,让人
             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我明白了,这是乌鸦掠夺了喜鹊的劳动果实,将其占为己
             有了。按着民间说法:“乌鸦叫,死神到!”也不知村里又有什么人病危,将
             要告别人世了。田里,除了星罗棋布的,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蔬菜塑料大棚外,
             就是越冬小麦,地表的叶片都已被冻得干枯,掩埋在土壤里的麦芯似乎不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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