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8 - 鲁斌小说集

灾 星

灾 星

我的老家是鲁北的一个小乡村，人口不多，多年来一直维持在 800 人左右。

由于长期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人们思想传统，观念世俗，凡事认老理，讲本分，
为人诚实厚道。一直是一姓家族，上门女婿须改姓。村内本族同姓不通婚的世
俗延续至今。我在家时，曾经有一对男女自幼相好，青梅竹马，相恋多年，到
了谈婚论嫁年龄，两人虽非她不娶非他不嫁，但也拧不过村里长者和家人的反
对，至今已是 50 多岁的单身男女，仍未能成婚。
今年春节，我回家过年时，一天吃过中饭，在我哥家碰到一个老乡亲，相
貌堂堂，衣冠楚楚。一米七五的个子，方头大耳，浓密的短发铺散在头顶上，
额头宽阔，油光光的，脸庞黝黑，但泛着红，大眼睛，一对三角眉，很浓密，
蒜头鼻子大大的，嘴巴有点大，嘴唇丰厚，说话带笑，一笑即露出一排洁白的

牙齿。天气寒冷，他上身穿了一件蓝色的羽绒棉服，下身穿了一件棉西裤，脚
上穿了一双锃亮的毛皮鞋，一看就是那种讨女人喜欢的男人。
我问大哥：“这位兄弟是谁啊？”
“噢，你出去这么多年，可能不认识了。他就是当年的‘春华’。你出去
时，他才 12 岁，今年也 48 岁了。”我大哥给我介绍。
这时，春华也嘻嘻哈哈地跟我打招呼：“二哥好！我还认得你，因为你模
样没什么变，你们在城市里就是会保养，这么大年龄也未见老，你看我们在农

村，比你小那么多，个个像老头。”
“啊，农民干活多，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么，不过身体比城里同龄人结
实！”我不经意地应付了他一句。
他自觉跟我没有共同语言，礼貌地跟我说了声：“有空到我屋里坐坐吧，
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走后，大嫂简要给我讲了他的一些故事——
“哎呀，你别看他人五人六的，他可算得上是咱们村里的‘灾星’了。就
他，背了咱村里三条人命呢！还有啥脸串门啊？可人家硬是不管这些，该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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