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2 - 鲁斌小说集

听墙脚

听墙脚

农历 2015 年的 12 月 23 日，是北方的小年。这一天的上午九点钟刚过，

李国志就在其侄儿的陪同下，来到了鲁北原平县医院的内科 11 号病房，看望
他的发小李晓怀。
在 2 号病床上的李晓怀，躺在那儿，原本紫铜色的国字脸，这会儿显得蜡
白，且扭曲得成了残月脸，右边的眼睛圆睁着，左边的眼睛则眯成了一条线，
鼻头歪向右边，嘴角也斜吊起来。右手臂露在外面，被一位刚刚离去的白衣女
护士插了输液管，一只吊瓶倒挂在床边的输液架上，一滴滴的药液从吊瓶里流
出，顺着一条白色细长的塑料输液管流进了他的体内。他的太太在床边伺候他。
李国志走到他床边，将一只花篮放到病床边的床头柜上，俯下身子，轻轻
地拍拍他露在外面的臂膀说：“晓怀哥，怎么搞的？一个壮壮实实的汉子，怎

么就躺倒了呢？”
“啊、啊，我……我得脑血……栓……”他看到李国志，口齿不清且又吃
力地说。
“好了，你嘴不利索，就不要说了，我跟国志兄弟说好了。”李晓怀的太
太在病床的另一侧说。
她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农村妇女。李国志从家人那里知道，按实际年龄，她
比李晓怀小四岁，今年应该是 56 岁了。她给李国志和他侄儿各拿了个方凳，

让他们坐下。对李国志说，要过年了，出了这档子事，也真够添乱的。她说：
“李晓怀前天下午帮儿子到塑料大棚里割韭菜，准备弄到集市上去卖，刚割了
一会儿，就倒在大棚里起不来了，当时话也不会说了。把一家人吓坏了，赶紧
打 120，送到医院抢救。这不，捡回了一条命，人就成这样了。”医生说：他
得了“脑血栓”（中风），送医还算及时，如果再迟一会儿，人就没了。
“啊、啊……嘿……嘿……”听到老婆给李国志介绍他的病情，他直咧嘴
朝李国志笑。
李国志见他口齿不清，讲话困难，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怜惜。便安慰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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