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3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老病死是人生自然规律。既然得了这病，
就面对吧！不要想太多了。你们现在儿女双全，孙辈绕膝，已是很幸福了。好
好养病吧！”
又回头对他太太说：“嫂子，他病成这样，你要辛苦了！不过，这也没办
法。谁都不想生病，但人人又都会生病，只是病生在不同的部位罢了。您自己
也要注意身体，年龄大了，要服老，不要逞强，逞强是不行的。我听家里人说，
晓怀哥住院了，不放心，就赶过来看看，看样子情况没那么严重，看了我心里

就踏实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我昨天刚从南方回来，这次回家时间短，我要多
陪陪老爸老娘。”
说完，起身和侄儿一起离开了病房。
“谢谢！谢谢……”晓怀太太把他们送到了楼梯口，嘴里不停地道谢。
李国志坐在回家的车里，想了很多。李晓怀的那副痴相，在他脑海里挥之
不去，且勾起了他的回忆——
他记得李晓怀是 1956 年 8 月出生的，今年刚满 60 岁。按现在的社会生活
条件，身体和精力仍属充沛的岁数，还能做许多事情哩，即使不做事情，也该
是留有足够岁月，好好享受幸福生活哩。像他这样，被脑血栓塞了一下，就变

成了这副模样，不免让家人悲伤啊！人作为肉体凡胎，在病魔面前，实在是太
脆弱了。
自己和李晓怀是小时候一起玩的“光腚猴”，后来上小学又是发小。小时
候自己不大爱讲话，在大人面前几乎是闷声不响，村里人都叫自己“小志”。
李晓怀比自己大两岁，小时候数他调皮捣蛋，村里人都叫他“小坏”，他是村
里七八个差不多大“光腚猴”的“孩子王”，经常带他们在村里或跑到邻村偷
瓜摸枣，被大人们追着打。

20 世纪 60 年代，鲁北农村的 9 月秋，桃李满枝，瓜果飘香，田野里的玉
米露出金灿灿的笑脸，红高粱羞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地瓜和花生不顾一切地把
掩埋它们的土层拨开条条的缝，企图从土层里蹿出来。大人们丢弃了一身的疲
惫，精神抖擞起来，拂去一脸的愁容和倦怠，把喜色挂在了脸上。孩子们不再
因饥饿而哭闹不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可爱的笑脸。
记得那是 1964 年，他们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是个深秋季节的晨后，
村东马颊河崖上的枣树林里，一颗颗大红枣披着露珠，密密匝匝地挂满了枝头，
阳光透过枝条和叶缝洒在上面，泛出光亮，璀璨陆离，煞是诱人。刚吃过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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