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5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秋天，馋了，就去黄豆地里或花生、地瓜田里抓蚂蚱，拿回家烧烤了吃。
冬天，馋了，就扣麻雀。也就是在大白天，弄个柳条笸箩或竹编筛子，倒
扣在院子里，里面撒一些玉米或小麦粒，弄一根小木棒将一边支起来，在小木
棒上拴一条绳拉进屋里，人候在屋门后，待麻雀进到笸箩或筛子下面啄食时，
将绳子猛一拉，麻雀就被扣住了。然后再把麻雀的毛褪去，杀了把脏器弄出来，
洗干净，撒上盐巴，在火上烤熟了吃。孩子们用这样的小伎俩，多有斩获。
所以，那时农村的孩子们，盼着春天的到来，春天去了又盼着夏天，夏天

过了盼秋天，秋天没了再盼冬天。
在小学里，晓怀哥只顾玩，读书一点儿都不用心，到了三年级的时候，语文、
算术两门课，他几乎每次考试都不及格，而每次回到家里，他爸爸都会为此把
他往死里揍一顿。而我自己，虽说经常跟在他们后面玩，但也仅限于跟着玩玩。
他们调皮捣蛋做坏事，自己是绝不主动参与的，一般都是在旁边“站岗放哨”，
若被大人们发现了干涉追打，我就高喊一声：“有人来了，快跑！”然后大家
作鸟兽散。而对于读书，我是非常用心的，比他们都强，因为那时感觉读书很
有趣，感觉到书本里藏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在父母和大人们那里是看不到听
不到的。那时，农村的大人们大多都没有文化，不是文盲就是半文盲，所以，

自己读书很用功，每次考试，两门课都是甲等。当年，老师打分是按“甲、乙、丙”
三个等次来打的，80 分以上打甲等，60 分至 79 分打乙等，59 分以下打丙等。
自己和晓怀哥是前后桌，平时，他抄袭我的作业，几乎是家常便饭，他的聪明
从不用在读书上。为了回家不挨打，后来每次遇到考试，他都会伸脚踢踢我的
凳子，让我把试卷拿给他抄袭，有时，老师催着交卷了，他甚至急急忙忙地会
把上一题的答案抄到下一题，偶尔还会不及格。
1968 年的春天，“文化大革命”的烈火烧到了农村，我们村里也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造反派”叫“井冈山”，人数不多，都是些平时好吃懒做不好好参加
劳动的人，或是跟大队老支书有意见的人。一派是“保皇派”叫“全无敌”，
这一派人数多，凡没有参加“造反派”的人都参加了。大人们胳臂上戴的红布
黄字的红套袖是“红卫兵”。我们在小学读书的小学生戴的是“红小兵”。那
时候，“造反派”的人整天不劳动，在大队部里给大队老支部书记写大字报，
喊口号在村里游行。“保皇派”们表现稍好点，他们不忘记劳动，只是偶尔组
织几场斗争会，把村里的戴有“地主”帽子的一两个人弄到会场批斗一顿。我
们这些小屁孩，不管是哪一派组织游行或批斗会，我们都跟在后面喊口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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