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4 - 鲁斌小说集

听墙脚

晓怀哥就把他从家里喊了出来。学校在村子的西北角，上学该走村西，而晓怀
哥却拉着他走村东，故意路过那片枣树林，来到枣树林里，那嘟嘟溜溜一颗颗
泛着光亮的红枣，实在是让两个孩子馋得流口水。
“小志，你拿着我书包，在下面瞅着人，我上去。”他说着就把书包塞到
了自己手里，只见他“嗖嗖嗖”，像一只小豹子，眨眼工夫就爬到了树上。自
己站在树下，仰头呆望着，他又像一只猴子，一只手攀住树枝，伸出另一只手
不停地摘那些挂在树叶间又红又大的枣，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两只上衣口

袋放满了，又把裤腿卷了起来，把红枣塞在里面。裤腿也放不下了，就冲着在
下面仰望的我喊：“小志，我把枣扔下去，你在下面捡起来，放到书包里。”
说着，一颗颗红枣“噼里啪啦”地就从树上掉了下来。那会儿，我高兴地把红
枣捡起来先放一颗嘴里，再拣了放进书包里，只一会儿，书包里就鼓鼓囊囊了。
“好啊，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不去上学，竟来偷枣。走，去学校找你们
老师去！”自己只顾捡地上的红枣，丝毫没有察觉到看守枣树林的李大魁爷爷
来抓我们。当听到李大魁爷爷喊时，他已经抓到了正在从树上往下溜的晓怀，
李爷爷让我们把红枣都从口袋和书包里拿出来，放进他的竹篮里，然后，他提
着竹篮，晓怀哥被他拧着耳朵，让我跟在后面，来到了村小学。李爷爷找到老

师，告了我们的状。
那会儿，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我们站到讲台上伸出手掌，然后用黑
板擦的背面，狠狠地打了我们手掌十板擦，把我们的手都打红了，还让我们向
全体同学作了检讨。最后，又让我们站在门口罚站了一节课。
当时，这件事不知是谁告诉了在田里劳动的我的母亲，中午回到家，我又
挨了母亲的一顿笤帚疙瘩。
那时候，农村生活困难，人们很难吃到肉，家里有亲戚或客人来了，也只

能烙葱油饼，炒鸡蛋。可我们这些孩子们却不怕，因为，我们有我们的办法弄
到“肉”吃。
春天，馋了，我们就跟着晓怀哥他们几个玩伴去树林的鸟巢里摸鸟蛋，拿
回家煮熟了吃。
夏天馋了，中午自己就跟着晓怀哥他们几个玩伴去河洼里摸小鱼，去河滩
上抠河蚌；晚上就去树林里或路边的树上，摸知了（蝉）龟，在树下点了火把，
让树上的知了“飞蛾扑火”，自投罗网。我们把战利品收集到一块，然后是几
个人躲到马颊河套里，堆起柴火点火烧烤了吃，或是分了各自拿回家去烧烤。

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