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我再给你们兄弟三个盖，不用他操心，我们把他养大了，长出息了，不想回家
了，给人家当儿子去了，这事坚决不行。如果他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我
们就当没养他这个儿子！”大哥这次算把老爸老娘惹生气了。我赶紧委婉地代
老爸老娘给大哥回了信。
过了两个月，大哥才又写信来，说那女孩同意等大哥年底退伍后，跟大哥
回家结婚。我还以为大哥和那女孩跟家里怼上了，就是不回来了呢！如果不是
跟老爸老娘持不同意见，这回信的时间不算长，但因为是闹了别扭，所以显得

时间有些长了，尤其是在老爸老娘非常生气的情况下。后来，他们回家结婚后
我又追问了大哥是怎么回事。大哥说，接到老爸老娘的信后，很苦恼，去跟那
女孩商量，那女孩不理解，说是大哥如不留在东北就不谈了，两个人为此闹了
一个多月别扭，谁也不理谁。后来还是那女孩的父亲看出了问题，逼问女儿后
知道了实情，他给女儿做了思想工作，才解决了问题。当时，那女孩的父亲说：
“非常理解亲家的心情，把儿子养大了，该成家了，不经父母同意，突然说不
回家了，要在外入赘当上门女婿了，这岂不是大逆不道么？我也是为人父的人，
知道你们老爸老娘的心思，这事，你们再心平气静地想一想，留下来，我们喜
欢，但要你那边父母同意才行。不能留下来，回你们山东，我们也高兴，只要

你们俩恩爱，过得好并时常来看看我们就行了。”那女孩的父亲确实够通情达
理的。
1975 年底，大哥要求退伍还乡，并把那女孩带回了家。老爸老娘为了让
第一个进门的媳妇满意，按我们鲁北娶亲的习惯，提早准备了婚房，把砖瓦屋
的西间粉刷得白白的，顶棚糊了纸棚，窗户贴了由奶奶剪裁的大红“喜”字，
专门由我姑夫用家里早早准备的上乘的泡桐木料，打制油漆了炕头柜、三门橱、
电视柜、沙发椅、桌子、凳子等，一应俱全。娶亲那天，那女孩由五里外的大

姑家作为出门的“娘家”，大哥骑了马由吹鼓手们伴奏，将那女孩迎娶回家，
那女孩就成了我的大嫂。进门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唢呐高奏，看热闹的人
们黑压压地把整个巷口堵得水泄不通。按着当地风俗，大嫂蒙了红盖头，由伴
娘搀扶跨了火盆，尝了苦瓜，嚼了辣椒，闻了醋坛，舔了蜜糖，而后，他们给
祖宗磕头，给父母磕头，而后大哥大嫂互相磕头，最后，大哥背了大嫂进了洞
房。中午，宴请了众宾客。晚上不用说，村里的年轻小伙子们大闹了一番洞房。
那段时间，老爸老娘脸上一直挂着笑，老爸逢人便说：“哈哈，这砖瓦屋
没白盖吧？老大媳妇就凭这从东北跑来了！”那骄傲的神情就甭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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