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1 - 鲁斌小说集

CHENJIE GUSHI

来到北口，又拐到队长的房后面，在队长房子的后窗下，我们看到队长屋
里的油灯散射出的暗淡光亮，透过窗户纸，把窗户的格栅和四壁折射得依稀可
辨。晓怀哥抓过我拿的小板凳轻轻地放在地上坐了，他又示意我蹲下，不要出
声。屋内传出队长和他老婆几声含混不清的低语，即使我们拉长了耳朵也听不
到他们在讲什么。这会儿，我才明白，晓怀哥让我拿小板凳的用意，原来是刻
意“听墙脚”的。
只一会儿，房间里就安静了，我们抬头看那窗户，屋里的灯光已经熄灭。

晓怀哥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从板凳上弹起来，对我说了声，你扶我一下，干脆
站了上去。他手把住窗台，用手指粘了唾沫把窗户纸弄湿，捅了几个洞，头靠
在窗户上，紧贴着窗户纸，企图听队长夫妻的房事。我见他如此下作，这么没
出息，只想发笑，但又不敢作声。
像这种听墙脚（也叫听墙根）的事，在鲁北的民俗中是常见的，但大都是
村里的年轻人对村里刚结婚的新婚夫妇闹洞房时才做的。年轻人结婚的当晚，
男方的一帮玩伴，闹洞房时不仅花样百出，而且闹过之后，他们故意作鸟兽散。
新婚小两口以为消停了，便急不可耐地钻被窝亲昵……可哪承想，这会儿，一
帮或几个人正蹲在屋外窗下听墙脚呢。有的小夫妻早早想到了这一层，便提早

准备了一盆水，假意熄灯入睡，却悄无声息地突然打开窗户或打开门，将水泼
在听墙脚人的身上，弄得大家一阵哄笑四散而逃。
“哎哟，哎哟……”不知晓怀哥有预感还是怎么了，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
人。这会儿，屋里传出了队长老婆的叫唤声，晓怀哥趴在队长窗户上，静静地
听得入神。我在下面，开始还轻轻地扶着他的腿，见他那么投入，趴在那儿，
一双脚踏踏实实地站在板凳上，我就松开了手，悄悄地站到了远处，看着他那
傻样。

“扑棱”一声响，不知何故，他竟把板凳弄翻了。他跳下来，丝毫没有察
觉我的远离，重新把板凳放好，又站了上去，趴到了窗台上。只见他左手臂硬
撑着窗台，头侧附在窗户上，右手臂腾出来伸向自己的裆部，不停地在那儿
动……
“好啊！你这个小王八蛋，竟敢来我这儿听墙脚，这会儿可逮着你了吧！”
不知何时，队长猝不及防地来到晓怀哥的身后，说着一把将他从窗台上拉了下
来，使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晓怀哥被队长一声呵斥，给吓蒙了。他也不顾拎板凳，顾不上拿竖在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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