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0 - 鲁斌小说集

听墙脚

上一只小板凳，我问他带板凳干吗？他说，不用多问，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我按他说的，出门时从家里顺手拿了一个小板凳，像往日一样，提了一根
木棍。
那晚，天气晴朗，天上没有月亮，但繁星似锦，星河依稀可辨，地上却是
黑咕隆咚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幸好，晓怀哥拿了队里发的一只手电筒照
明，走路没有磕磕绊绊的。按通常做法，也是队长给我们交待的，先巡查村外
的农田。我们用了近两个小时，把村里的近 800 亩的玉米、地瓜、棉花、花生

等地块，巡了个遍。当走进村巷巡查时，已是夜里九点多钟了。那时候，农村
没有通电，夜间照明大都还用煤油灯。所以，很多农人们都还习惯于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那会儿，人们大都已经入睡了。
我们村里的巷子都很直，每巡查到一条巷子时，只需在巷口用手电一照，
那电光射出去形成一条灯柱，就像一根长长的金箍棒，穿透了整条巷子。我们
借着电光，能从南看到北，从东看到西。那会儿，哪怕是一只小猫，也逃不出
我们的眼睛。看了几条巷子，都是一样的寂静。
“谁呀？是晓怀和小志啊！没发现什么吧？”我们正在街上继续溜达，一
道手电光射到我们脸上。走到跟前才发觉，原来是村大队长张成伟。这会儿，

他们在大队部开会刚散会回家。
“张大爷好！我和小志正在巡夜呢！没什么事。你们开会这么迟啊？您早
点回家睡觉吧，我和小志再转转。”晓怀哥见是大队长，这会儿也毕恭毕敬地
回大队长的问话。
大队长走后，晓怀哥在我耳边低语说：“走，咱们到生产队长李怀武住的
巷子去看看，那里肯定有情况。”
我问他会有什么情况啊？他故作神秘地奸笑着对我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时的李怀武，才 30 岁出头，刚结婚一年多，还没有生娃呢。当生产队长已
经有三年了，在村里也算是个人物，不过也还有点愣头青。他家住在村东最后
一条巷子的最北的一处房子，和其他人家一样，也是个四合院的房子，院子朝
向巷子有一大门，大门关了谁也进不去，他的住房则是紧邻一条街道。鲁北的
房子，一般都开有后窗，夏天打开后窗通风，房间里特凉爽。我们走到巷子的
南口时，只见队长从北巷子口刚进了自家的大门，我们听到了“吱呀！”一声
关大门的声音。
“走，声音轻一点！”晓怀哥拉了我一把，便蹑手蹑脚地朝巷子北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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